她看着恭敬坐在眼前的赵与芮,开口,声音很缓慢,但她还算健朗。

“那位老臣到底捏着你何样把柄,敢这般逼迫你兄长?”

赵与芮五十多岁的人了,在母亲面前还是恭敬老实的模样,应道:“孩儿真没把柄让他捏着,那些当重臣的,不过是见禥儿心善可欺,咄咄逼人。”

他很真诚,急得又道了一句。

“孩儿真是什么也没做,一直是在被欺负的那个。”

全曼娘闭上眼,苍老的手掌在椅子上抚了抚,又问道:“你实话与为娘说一句……禥儿那孩子,真是你的骨肉?”

赵与芮大讶。

“母亲!旁人不知,母亲还能不知吗?你看禥儿那眉眼、那模样,与孩儿年少时一模一样。”

全曼娘缓缓道:“人若被冤枉了偷食,剖腹自辩尚不容易……世事这般,你须与为娘说清楚。”

赵与芮急得跺了跺脚。

“连母亲也这般,还要孩儿说甚?孩儿的亲生骨肉,能不知吗?”

“从头说,仔细说。”

“禥儿真是孩儿的骨肉。当年,孩儿纳那婢子时她还是干净身子,这点事,孩儿岂能分不清楚?”

“你为何要纳黄氏?她是陪嫁,但非滕妾,乃是你妻氏之侍婢。”

赵与芮抚额,看着他母亲那古板的脸色,终是颓然在椅子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