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我看李瑕……”

“我知道李瑕了得。”张弘范道:“他取关中,已有鼎立之势。”

这句话之后,反而是张弘道愣了愣,讶道:“九郎对他评价这般高?”

“他如今该正名义了,有名义才好聚势。比如,若他封王,五哥便不觉得评价高了。”

张弘范说到这里,摇了摇头,道:“但高也无用。陛下待我恩荣过重,我已不可起杂念。”

“为何?”

张弘范欲言又止,最后道:“前些年,张世杰杀蒙古奥鲁,犯大罪,决意南奔,六哥送他,说‘你今既叛蒙古,日后仕宋不得再有反复,待我挥师南下,绝不相饶’,张世杰答‘若有当日,为宋死义而已’。我们张家不是李全父子那种泥腿子,我们是士族,重名望。乱世中,士族要存活,必须做选择,但不能总是做选择,每多做一次选择,便更难让人信任,灭族之祸便更近。”

“那大姐儿之事?”

“五哥若没有别的想法,我便将她接回来。”

“若接不回来呢?此事很难。”

“那便恩断义绝,父亲不再认她这个女儿,她不再是张家人。这不是遮掩,而是真的将她驱出家门……便如将张世杰从族谱划掉,再当面杀之不饶。然后,我们去向陛下请罪。”

“这还不如我的办法,暂且观望……”

“五哥,我已两次提及李璮,你竟还不明白?可知连史天泽都不敢再窥测局势了?”

“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