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两次门庭,免了数次官职,起起落落,今沦为阶下之囚,可留下了什么?”

“犹有万贯家财、宏敞华屋、美姬如云。”秦九韶不知是在自鸣得意还是自嘲。

李瑕道:“我不放你回去,这些都是空的。”

“那只论一世成就。在座诸位能高于我的,寥寥无几。”秦九韶遂环顾了这驿馆大堂一眼,道:“此间,多庸才。”

只这一句话,众人皆怒。

因为许多人都知道,他说的很可能是真的,所以更让人生气。

坐在左侧的张弘道、坐在右侧的高长寿,虽然都与秦九韶毫无交集,闻言俱是面露不豫,像是被那“庸才”二字戳到心底。

李瑕却无甚反应,道:“你的书我看到撰营建一篇,本以为你是算学大家,原来还是建筑大家。”

“郡王过誉了,触类旁通而已。”

秦九韶不屑理会周围那些愤怒的目光,先是扫了李冶一眼,点了点头。

只见这老者的目光中透着好奇与考校之色,他便知这是个肚子里有墨水的,与周围那些蠢货不同。

想必是川陕那位算学大家了。

之后,秦九韶正眼看向李瑕,已不似方才那般倨傲,开始谈起学术之事。

“家父曾任工部郎中、秘书少监,工部掌营建,秘书省掌图书,下设有太史局。我年幼时,因此可借阅大量典籍,可拜访精于天文、历法、建筑等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