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突然叱喝一声,已有了些恼色,低声道:“金陡关一战,他们也是拼了老命。都是并肩杀虏的同袍兄弟,背后嘀嘀咕咕有甚意思。”

“我又没旁的意思,不过是提醒哥稍防着他些。”

张贵话到后来,声音愈轻。

因想到了军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许再说克敌营是归正人。

其实张贵麾下也多是克敌营,平素也最是维护这规矩,这次无非是死了些同袍,觉得何泰不能就这样算了,好歹把人是怎么死的说清楚。

张顺看张贵低了头,拍了拍他的肩,道:“这里是军中,几百上千人聚在一块才成军,一个人做不成事,得信大家伙……走吧,到戍楼上看看。”

夜里愈来愈冷,驻防的宋军自是不能待在野地里,已分散在戍楼、望台、渡口、船舱等各种地方。

……

不是所有将士都认为这样的驻守有意义,每天夜里,难免都会有人抱怨。

这夜张顺走上一座戍楼时,便听到上面有士卒正在聊天。

“要我说,张统领也太紧张了些。就这天气,就这时节,蒙军哪能打来啊?”

“张统领?矮张就是一个泥腿子,乍一下当了统领,当然得卖力表现,他管蒙军能不能来……”

箭垛外的寒风呼啸,盖住了从下面传来的脚步声,大戍楼上聊天的几个士卒没听到有人上来,说话也不顾忌,从不信蒙军会来,又说到了张顺的身量。

“就矮张那身量,还不如让我当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