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房言楷无言以对。

说诧异吧,这李县尉也不是第一次说这些话,他连“知州对我有成见”也敢直说,但若说不诧异……

李瑕见房言楷沉默,想了想,道:“在临安时,诸公让我到太学读书、走科举仕途,我执意来蜀地任官、且选中这庆符县,为的即是眼前这一战。县主簿出纳之权,非我所欲,但县尉权职所在,房主簿也莫卡得太紧。”

“李县尉这是在威胁我不成?”

“房主簿这般想也无妨。”

房言楷苦笑,摆了摆手,道:“我亦愿县中武备更多些,但三千贯确已是极限。”

他从案上翻出一份册子,递在李瑕面前。

“李县尉若不信,可自己看。”

李瑕并不接过,道:“房主簿这是只拿三千贯、五十人,便将我这县尉打发了?”

“如李县尉所言,战事在即,大事为重。”房言楷往前倾了倾身子,道:“你我皆不愿在此时节争权不休,各退一步,如何?”

他显得很疲倦,眼眶发黑,幞头下显出的头发带着几缕白发。

李瑕却是神采不凡,挺拔锐利。

说是各退一步,可事实是房言楷退了一步,李瑕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