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言,往后总有机会并肩杀敌。

聂仲由偶尔觉得看不透李瑕,但他不是多话的人,只是伸手为李瑕整理了马鞍,又道:“保重,成亲了就派人来说一声,我去为你贺喜。”

“就这几个月吧,不捉紧的话,只怕等到来年战火又起。”

“是啊。”

李瑕最后交待了一句,道:“军中将士的赏赐一定不能薄了,你切记尽力争取,若遇到刁难,就找蒲帅。”

如说笑一般,他又道:“等往后我当了蜀帅,都是我麾下大将,尽早培养吧。”

聂仲由难得扬了扬嘴,道:“军中都传开了,庆符知县李非瑜,年少便立志镇蜀,志存高远。”

“是吧,志存高远……你也不必送了,再会。”

李瑕翻身上马,抬了抬手,径直策马而去,身后五十余名庆符马军跟上,扬起一阵尘土。

聂仲由站在那,伫目良久,终是嘀咕道:“走得也太干脆了,一点舍不得都没有?”

他其实是极舍不得的。

但岷江江畔,那数十骑已渐渐消失在山川与天际之间。

“唯见长江天际流。”聂仲由低声吟了一句。

他不会背更多诗,能想到这一句,还是去年北上过采石矶时韩承绪念过,如今回想起来,当时情境已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