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马喃喃道:“其实,那是气运啊,天降大雪……在那之前,我以为要死了……”

“那既然形势至此,再赌一把又何妨?”刘元振道:“无论如何,岂不好过关中陷于宋军反攻,家族基业毁于战祸与猜忌?”

这才是关键。

今日谈不拢,李瑕只是失去时机,刘家却已有根基尽毁之虑。

而条件好或不好只是其一,能否遵守亦重要。

更重要的是,李瑕能否成事……

刘元振挺了挺背,道:“当年,父祖孤注一掷,换刘家三十余年显赫,如今时移运转,孩儿亦愿孤注一掷,担负家业。”

刘黑马终于又在长子眼中看到了昔日的光彩。

前阵子,他嫌长子啰嗦,认为五子稳重,结果偷袭汉中一役,五子也是全军覆没。

此时再见长子振作,竟是不再嫌啰嗦,只感欣慰。

李瑕按剑站在那,默默看着刘家父子的身影。

之后,只见贾厚上前,对刘黑马又低声说了良久。

夜风吹来,偶尔能听到贾厚是在复述正月里的对话。

“……三百年之民生潦倒……观其言行,匡扶天下之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