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张弘范打他的第一个巴掌是出于情急,那这次就是出于愤怒。

他一把拎过张弘正,冷冷道:“别再让我听到你提张弘道,他会害死我们全家人。不管你懂不懂,你给我记住——我才是对的,只有我在保全家业。”

说完这一句话,保全家业的张弘范听到了什么呼喊,转头望向了身后的黄河。

远远地,被他落下的士卒因失去主将终于慌了,在黄河边挤成一团,与别路兵马别无二致。

宋军追上,丝毫没有因为那是张家士卒而有留情,像赶鸭子一样把他的兵马赶下黄河。

鸭子会游泳,这些落水者却不能再爬上来。

死得毫无尊严。

残酷总是这样留给战场上的败者、溃败者。

张弘范站在河东看着看着,已看得红了眼。

他的心志却愈发坚韧。

“我是对的,只有我……”

黄河水拍着堆积在一起的浮冰,试图将整个冰面往前推,但渐渐推不动了。

夕阳西下时,宋军也徐徐退回西岸。

李瑕站在一块坚冰上,凝视着风雪之中蒙军退去的方向。

周围都是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