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直道上,李瑕策马而行,脑中考虑着这些问题。

远远的,延州城在望。

张珏没有出城迎接,直到李瑕进城时,他才匆匆从戍楼跑下来,浑身泛着一股酸臭味,显然是有几个月没洗澡了,脸上的血污也没擦干净。

倒是一咧嘴,牙齿还算白。

他守延安府一年多了,开战时根本没想到这一战会打这么久。

当着士卒们的面,张珏很给李瑕面子。不过等见了礼,二人走上望台,言行就自在了许多。

“你这是受伤了?”张珏看向李瑕,完全是朋友之间说话的语气。

“养了二十余日,快好了。”

“脸上血色都没了,伤成这样了还跑延安来,不放心我不成?”

“形势变了,得及时作调整。”李瑕道:“我岂能不与你商议?”

“召我到长安,或让我写封长信过去便是,何必跑一趟。”

“当面说才好。你还在与杨大渊对峙,不宜轻动,干脆我来一趟,花不了几日。”

“伱好歹是一方诸侯,连威严都不讲了。”张珏笑骂道。

李瑕道:“讲什么威严,这次能守住关中靠的是你们这几位名将。我得来为你们把杂事处理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