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才沉默。

高长寿道:“你看,我们聊到一起去了……坐,坐下说,哪怕你最后不愿归附,只当是你我的私谊。”

他先在桌边坐下。

船有些晃,桌椅都是连在船上的,高长寿斟了一杯酒,酒就在酒杯里摇摇晃晃。

“我了解一些你的过往,你我很像,自幼便家破人亡,在蒙虏治下讨活命,但我比你稍好些,你是驱口,我是……体面些的驱口。”

听到这里,姜才在高长寿对面坐下。

他接过酒杯,闷头喝了一口。

“我与孙虎臣有不死不休之仇,但朝廷从未对不住我。我原本只是个卑贱的驱口,受淮右李相公赏识……知足了。”

“你搏命拼杀来的,只任统制,不公。”高长寿道:“你不欠宋廷,是宋廷欠你。”

“你说我官职低了。”姜才道:“可战场上有多少人伤了、死了,又得到什么?”

“话虽如此,秦王赏罚分明,比宋廷公平。”

“我已经知足了,一个逃回来的驱口,没死在战场上,还当了将军……很知足了。”姜才喃喃道:“累受国恩,我不可能叛。”

“孙虎臣如此待你,你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