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厚愣了愣,有些疑惑,却也有些明了。

刘黑马喃喃道:“守一年、两年,明知凤翔府守不住,又何必守?李瑕既邀我决一死战,我若连这还怕他,又何必守?”

贾厚问道:“也许一两年还有转机?陛下回师南下?宋廷罢免李瑕?”

“父亲当年……蒙军袭卷而下,不降即屠城,直到诸地豪强纷纷投降蒙古人,才保全乡民。为何?蒙军当世无敌。不必打,一眼便知。”

刘黑马缓缓道:“但你看这些年。也不仅是这些年啊,二十年了,杜杲、孟珙、余玠……如今出了个李瑕,我现在才发现,蒙军一直在败。尤其是,临洮这场大战。我是初次与蒙军交锋……”

话到这里,他微微摇了摇头,显得有些茫然。

他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心气是何时丢了的。

浑都海没有看起来那么不可胜战。

不必说什么本想邀李瑕合击,误入敌境,这就是没脑子。

浑都海当时不利?汪良臣更不利,阿蓝答儿已重挫了刘元振的援军。

找借口,双方都有借口,事实就是汪良臣比浑都海勇。

汉军作战时的勇武不输给蒙人。

“蒙人不可战胜”这个信了一辈子的念头动摇,刘黑马已有些茫然。

他审视自己,却还捉不住那点思绪。

最后,刘黑马道:“孰强孰弱,打一仗便知,何必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