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瑕也不说话,在客位坐下,静静等着。

直到许久之后,烛火“啪”的一声响。

房言楷抬起头,看着李瑕,神情仿佛萎靡下来。

“李县尉为何不亲自笺奏知州?”

“史知州对我有成见。”李瑕道:“由我提出,反遭他疑心。不如由县令与主簿联名行文,于事更有利处。”

江春摆手道:“非瑜,不可如此胡言乱语,知州岂会对你有所成见?”

李瑕道:“不仅史知州,县令与主簿亦对我有成见,此事不必掩饰。重要的是战事在即,我等牧守一方,须以战事为重。”

江春一愣,尴尬至极。

这感觉,就像是被李瑕一剑刺到面门上。

为官十一载,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锐气逼人的,哪像是在当官啊?

房言楷则是面色灰败,再次默然不语。

唯独李瑕,将那一团和气的遮掩一把掀掉,他自己却如同没事人。

“两位无权罢免我,有无成见我并不在乎。往后彼此交谈,大可少些虚与委蛇,只说这水师一事,两位有何顾虑,不妨直言?”

“言重了,言重了。”江春摆手笑道,“非瑜这话未免显年轻气盛,失了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