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傻笑了一下,笑自己傻。又道:“可小老儿忘了当时郭相公你念的了,看也看不懂。”

郭弘敬目光看去,低声念道:“大禹千秋功在水,新渠万古利于民。”

这正是他规划干渠时,意气风发,用木炭写下的句子。

“这渠,怎么还不修?”郭弘敬问道。

“小老儿也不知,许是明年就修了吧。”岳伯笑道。

“岳大哥人呢?”

“应了徭役,今日便回来。”

“渠不修,征徭役去做什么?”

“说是给奥鲁官修座大宅子。”岳伯摇了摇头,叹道:“唉,提到这个老大啊,连羊羔利都敢借……”

“羊羔利?”

郭弘敬皱了皱眉,心知今年这户人家的收成若不借钱是过不了年了。

像这样的,他能帮一家,却又能帮几家?唯有修渠才能一次帮成百上千家。

转头向屋子里看去,没看到什么家当,连张吃饭的桌子也没,倒看见屋子角落摆着两个水桶。

两个水桶都破了,又用树藤绑了木板上去。

“岳伯啊。”郭弘敬叹息一声,问道:“你提水还是到两里地外的河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