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大帅的手法。”

“我用过太多次了。”李瑕道,“亳州那个书生,周南周远疆,他在书院讲学,我穿了身好衣衫站在外面吟诗,他便过来找我搭话;开封那个钩考局的,刘忠直刘经历,他查案,我只放出风声白朴到开封了,他想到白朴曾经和过‘李瑕’的词,也是主动上钩的……这些,都不难查,他们一定琢磨过我。”

“可这如何做到?”

“见过廉希宪吗?”

“没有。”林子摇了摇头。

李瑕收复汉中,到现在不过一年多,其间让林子回了临安大半年,回来后便在准备伏击汪良臣、收服刘黑马。林子忙着派探子帮忙杨果引流民归附,打探陇西、凤翔兵势都来不及,自是管不到长安城中的廉希宪。

堂堂一路宣抚使也不是能让敌国探子轻易见到的。

“我不是说一定就是……但你不觉得元从正很像廉希宪吗?”

林子大讶,惊道:“这……这不可能吧?!他不是在华州死了?”

“死了才能让我放下戒心。”

“可,华山上许多人见到他……”

“兵士只看牌符,道士只听人唤‘廉相’,但华山上的伏击真需要廉希宪亲自指挥吗?也就是普通将才的水平。”

“但……太多人见过廉希宪,他如何能?”

“廉希宪退出关中时,首先迁走了大量官员、儒生;商挺撤出潼关,也只留下一座空城。更何况,他只要杀了我,顺利的话,见面就能杀我,还需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