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微微一愣,呆呆看着眼前那敷着粉的大白脸,隐隐觉得自己像是成了丁青皮一党。

他称得上李瑕党羽,在川蜀时只觉自己还算是能臣,如今一回临安,这种身为奸党的感受就很深。

心里莫名有些羞愧。

关德忙得很,没工夫与江春闲话,上前附耳又道:“江少卿来为李节帅谋事,只需好言哄着官家就好。”

“是,是……”

“但有一点,你可万莫归劝官家,以免惹得龙颜不悦,这般说吧,程元凤、叶梦鼎的人,官家都不知罢免了几个了。切记,切记。”

江春也不知只觐见一场还要规劝官家什么,愣愣点头应下。

待关德离开,他便独自在殿内等着。

也不知等了多久,才见御驾转来。

先是一股浓烈的酒味,掺着脂粉的香气扑鼻而来。

江春见了礼,便听得御榻处传来一声绵软无力的声音。

“江爱卿免礼。”

抬头一瞥,见了官家模样,江春眼睛便有些酸,想哭一哭这三百年大宋社稷。

那倚在御榻上面露痴笑的官家,缩腰塌背,面色乌青,眼窝深陷,目光呆滞无神,一看便是酒色过度,哪有半分君王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