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合上手中的诏书,眼皮跳了跳,喃喃道:“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这诗说的是晚唐时社稷崩溃的景象。

而之后的五代十国,又是天下最残酷之际。

不得不让他想到使大唐由盛转衰的安史之乱。

如今相忍为国,为的便是避免再有一场叛乱。

贾似道也知道,大宋如今远远比不上安史之乱前的大唐。

恰是如此,更让人无可奈何。

“开府仪同三司、封王,这是李逆提出的条件;至于川陕处置使等职,给不给都一样;给些别的虚职,既是匹配他的郡王爵,也是彰显朝廷重恩,往后他若想叛乱,便是辜负君恩。”

“是。”廖莹中道:“平章公一片良苦用心。”

贾似道却还在自语,喃喃道:“平陵郡王……平陵这个封地亦是我仔细考虑过,山西汾州,既不在李逆治下,又隔得不甚远,寄托朝廷委他以收复之期望。使蒙人更在意李逆之威胁,往后若蒙人再次南下,当先攻李逆。”

“平章公深思熟虑……”

“恰是我请官家封赏李瑕,才是平陵郡王,否则他自立为秦王,如何征讨?”

贾似道说着这些,喟叹的口吻竟隐隐有些像程元凤。

他近来老气了些。

洒脱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