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人牵马走来,有人道:“小郎君,天也晚了,吃碗臊子面再回吧?”

“也好。”

遂有护卫大声喊道:“老胡!老陕咥面,铡刀伺候!”

“好哩!”

随着这两声呼喊,面摊上“啪”的一声,一团面被甩在案板上压薄,老胡拿起一把大菜刀就铡,铡得很薄,薄得像能透风。

有常来吃面的老者就形容他铡的面“长如线而柔韧、细如丝而不断”。

如此,才能与臊子和汤入味。

一边煮面,一边唱,唱的是秦腔。

“煮在锅里莲花转,挑在筷子打秋千,捞在碗里一条线……”

食客们系了马,坐在那默默听着,好一会,老胡回头瞥了一眼,见这队人都披麻戴孝,不由一惊。

再定眼一看,却是偶尔有来吃面的主顾,虽不算认识,但也面熟。

“小郎君家中……节哀顺变。”

吴泽应道:“家祖……寿终正寝了。”

“那是喜丧,喜丧。”

老胡其实不知那位吴老是多大年岁,一直以为有八旬,擦了擦手,又问道:“那小郎君守孝,可还吃肉?臊子还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