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府衙中,杨果与吴潜议过几桩事由,拿出一份名单递过去。

“吴公且看看,这是我筛选的官员名录,皆关中遗贤……”

吴潜微微蹙眉,斟酌着用词,缓缓道:“只怕不合常制,待捷报送回临安,朝廷也该任命官员……”

杨果笑道:“此去临安,山水迢迢,待中枢议定,只怕到明年尚不会有官员赴任,如何等得?却不知朝廷以往收复失地,是依何常制?”

语气没有讥讽,但分明有一丝讥讽之意在。

宋廷又何曾收复过几个失地?

吴潜理了理袖子,波澜不惊地将案头香炉中飘出的一丝烟气挥散,道:“依常制,由当地降官暂领事由,等朝廷再派官员替换。”

“话虽如此,廉希宪撤离之前,却已将长安以东大量官员迁往河南、山西,连公文案牍也不剩下。”

“不仅是官员,还有儒生亦带走,倒从未见过这般……小家子气。”吴潜道:“但此非易事,须威望显著者方可办到啊。”

“因此,常制便行不通了。”杨果道:“也只好由大帅以制置使之权,权宜委任官员,毕竟关中稳妥为重。”

“依杨公所言……若这许多任命下去,待到一年半载后,朝廷再想调整已不能,怕只能让非瑜开府仪同三司了?”

面对吴潜这一句试探,杨果故作饮茶,视而不见。

待茶盏被放下,杨果方才道:“之后吴公若有政务安排,只需吩咐名录上这些人便是。午后召他们来与吴公见见?”

“也好。”吴潜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