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王府教授、枢密院编修官的马廷鸾站在殿中,抬眼瞥了瞥叶梦鼎,见叶梦鼎不动如山,于是微微点了点头。

很快,已有谏臣出列。

“禀陛下,贾似道推行之公田法,初以官品逾限田外买之,有嫉富抑强之意,继而派买,除二百亩以下者免,余各买三分之一。其后,虽百亩之家亦不免,令田主抱纳,已失之初意……”

“臣弹劾贾似道纵容平江知府包恢行以峻急之法强买民田,与八十老翁施以肉刑,至其死,平江骚动,人心不服……”

“臣弹劾贾似道贪墨,今公田每租一石明减二斗,不许多收。而毗陵、澄江等地凡六七斗皆作一石。及收租之际,总额有亏则取足于田主,以为无穷之祸……”

“臣弹劾贾似道纵恶吏鱼肉百姓,镇江一恶吏,将其贫瘠之地强与人更换,于田主其祸尤惨……”

赵禥已经听呆了。

他虽然完全听不懂这些人一个个站出来在说什么,但已能感到事情很严重。

在御榻上坐了良久,他只觉脑子里嗡嗡嗡,直到一声呼喝传入耳中。

“臣请陛下罢免贾似道!”

“臣等,请陛下罢免贾似道……”

马廷鸾亦出列,行礼,郑重道:“臣乞陛下遏恶扬善以顺天,举直错枉以服民!”

若说之前那些谏臣都只是在弹劾贾似道,他一出列,则已是对官家言带威胁。

今日,若不罢免贾似道、遏恶扬善,那官家便不是在“顺天”了。

“臣等,乞陛下遏恶扬善以顺天,举直错枉以服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