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寿微微叹了口气。

破敌的喜悦在这一刻消散了不少,他意识到,当此乱世,要尊严、体面,终究是要靠实力。

他都一个多月没洗澡换衣服了,带着妻儿奔波于乱战之中,连个遮头的瓦片都没,还何谈高家的体面?

“谈谈怎么在威宁立足吧。”

李瑕道:“不说今夜要歇口气了?”

“这口气是歇不下来了。”高长寿道,“想到勒余那嚣张样子,俘虏也先这个蒙鞑的欢喜都去了大半。”

“叫你莫说勒余‘桀骜’,你就说他‘嚣张’,更直白了。”

“你我私下商议,这不能说、那不能说,还如何谈?”

“好吧。”李瑕道:“你需注意一点,之后与乌撒部打交道,万不能说我们打算自立,如今我们势力太弱,直说了他们不信服。”

“那如何说?”

“我是宋官。”李瑕语气认真,“我们背后是大宋朝廷。”

“呵呵,大宋。”

“你信我要奋剑而取天下;将士们信我要当蜀帅;山民们信我是冥王转世……但勒余不同,他表面上信鬼神,实际上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成为乌撒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