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

一队车马由长安而来,入了关城,韩祈安下了马车,抬头一看,便见刘元振从关楼上迎下来。

刘元振还在丧期,竟未着官服也未披甲,只穿着一身麻衣,看起来比过去成熟稳重了许多。

“韩中郎怎么亲自来了?”

“不放心啊。”韩祈安摇了摇头,叹道:“我不知兵事,看着这一年就是东边打完了调兵去打西边,西边打完了又调兵遣将打东边,悬之又悬,如何能放心?”

“韩中郎说到根上了。”刘元振道:“正是以快打快,不等蒙军准备好犯境,抢先各个击破他们的兵力,用郡王常用的词便是这‘时间差’了。”

几句话间,他们已进了堂,韩祈安四下一看,见无旁人,遂道:“新得到的消息,蒙军准备好犯境了。”

“不久之前才说得到消息,忽必烈有意夺世侯之权。”

刘元振对此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态度,巴不得忽必烈把北地世侯的兵权全都捋下来。

“北边既然在夺权,还能出兵?”

韩祈安道:“忽必烈确实已着手对付世侯,但手段比我们推测得更高明。而正是因为要剥弱世侯之权,他才必须对我们出兵。”

“为何?”

“这般说吧,你若是一个世侯……”

“倒不必‘若是’,我原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