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瑕握住了朵思蛮的手,示意她别再抹药了。

他起身,披上衣服,道:“你我双方兵力加起来,将近五千人。”

“是。”

“今夜便以这五千人,突袭那两万人的驻地,如何?”

兀鲁忽乃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她今日带这三千人来,是来抢回朵思蛮,占据结盟的主动权,甚至撕毁盟约的……但似乎李瑕一回来,几句话,像是把她的兵马骗走了。

李瑕根本就不管她答不答应,走到案子前,铺开了地图。

“他们昨日在木库塔格,距离我们六十余里。那一带没有水源,虽然他们的水囊、酒、马血足够撑上十天半个月,但我既然突围了,他们必然向西移,进入塔里木河流域……”

兀鲁忽乃道:“他们也可以投降忽必烈。”

“可以,但他们会先找水源。”

“为什么?”

“恐慌。”李瑕道:“阿里不哥死了,他们很恐慌,所以要马上解决短期内的困境。事实上这支兵马的上层将领中就没有人具有长远眼光,否则也不会让阿里不哥将他们从漠北带到这里了。”

兀鲁忽乃看阿鲁忽与阿里不哥打仗,比的是十五万兵力、二十万兵力。

但今日看李瑕算计,比的却是人心。

“都不必说阿里不哥已死,只说他还活着之时,为何轻易败给合丹、丢了罗布泊的驻地?因为他的怯薛不敢与合丹硬战了,他们还想着局势不妙,阿里不哥会投降忽必烈。这样一支有退路、无战心的士卒,五千人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