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道冷笑一声,也不言语。

“当然,五郎也可捉了我向汗廷请功。”王荛道。

他盯着张弘道,狭小的眼睛里带着坦诚,显得很洒脱。

“哼!”

“你不会捉我,我是汉人,你也是汉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见张弘道不说话,王荛晃了晃脑袋,又道:“现在蒙哥已在猜忌忽必烈,若此时汉地世侯密谋造反之事泄露,不仅忽必烈要完蛋,所有世侯……不,是所有北方汉人都会被牵连。这些年士大夫们努力让中原恢复汉制,这份心血将被付之一炬,令尊不也一直为此汉制呕心沥血?五郎,你真舍得把事情闹大吗?”

张弘道佯怒,拍案大喝道:“你还知道这些?!你知道这些,竟还敢撺掇邸琮杀了蒙古镇守官?!要造反的就不是你吗?!”

“五郎息怒,且听我解释。”王荛道:“此事我也没想到,邸琮更没想到,他还在观望。我们绝不敢现在就举事,不过是先做准备。该是我劝了他之后,他与属臣商议,泄了风声,被额日敦巴日得到消息、拿了把柄,这才有人擅作主张,惹出这样的祸端来……其中细节已不得而知了,想来大抵便是如此。”

“哼!你们好大胆子!”

“眼下最要紧之事,乃是将此事压下去,保全邸家。五郎,当此乱世,我辈汉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正该同气连枝,万不可同室操戈啊。”

张弘道脸色冰冷,道:“你们要找死,别带上我。”

“不敢求五郎太多,只求别把所有证据上报。那些与宋廷勾结之事,有许多邸琮确不知情。”

“事情闹这么大,我盖不住。”

“若五郎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余诸事我来打点,或能勉强保住邸氏一门。”

张弘道微讶,扫视了王荛一眼,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