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眼看着刘金锁身上的刺青,又道:“刘大哥身上这花样好漂亮,是临安人?”

“爷爷不是临安人,但在临安长大。咦,你怎知道的?”

“看这技法、画风便知,天下唯有临安能绣这等精细的花样,有这斑斓色彩。”

“别提了,那狗娘养的东西,坑了老子好多吊钱。”

好话没说对地方,刘元振笑了笑,自然而然又换了个话题,问道:“刘大哥与李知州也是在临安相识?”

“嘿,可不是吗,那时候,我随阿郎北上,那可真是……”

这句话终于是搔至刘金锁痒处,他将手里的鞭子一放,便夸耀起来。

刘元振听得那“北上”二字便留了意,眼底泛过一丝波澜,含笑听着。

可惜,不多时,刘金锁再次反应过来,陡然住了嘴。

“好你个俘虏,劳役不做,哄得爷爷在此给你说故事!”

他这人情绪变幻急如雷雨,说怒就怒,已起身去捡起地上的鞭子,又要打刘元振。

刘元振忙道:“大哥息怒,今日真是累狠了,你我是本家,又相谈甚欢,饶了我这一遭可好?”

“好个屁!爷爷也没你这样的本家。你抬眼看看,这成都城几百万人都是蒙人杀的,你给蒙人当狗,不如给爷爷当狗,好好修修这城!”

“大哥且听我道来,屠蜀之事,尚在窝阔汗之时,下令者为二太子阔端。今大汗即位,杀窝阔汗一系诸王,亦是为蜀中生灵报仇……时过境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