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柔气势依旧不弱,道:“大汗可有罢黜漠南王的王位?若没有,漠南王还是大蒙古国的宗王。”

“宗王?黄金家族有这样的宗王吗?!他以汉人这种弱等民治理地方,成吉思汗的传承要不要?!躲在开平建城,不拼不杀便坐享富贵,所得钱财比连年征战的大汗还多,眼里还有没有大汗?!”

阿蓝答儿已是毫不遮掩对忽必烈一系的敌意。

已经捉了那么多人,这本就是一场对忽必烈的公然围剿。他完全不屑于像汉人那样去虚伪的、假惺惺的遮掩。

他放肆宣泄着嫉妒与不满,倒要看看,忽必烈敢不敢反抗。

那“弱等民”三字入耳,张柔巨怒,已握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但他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一字一句道:“张某人灭金攻宋,战功赫赫,大汗金口玉言称赞为‘拔都’,不是什么‘弱民’。”

“我管你弱不弱,我只问你,账目呢?你有没有帮助忽必烈,私吞大汗的钱粮?”

“历年的账目都已送到开平城。”

“张柔!你到底是大汗的臣子还是忽必烈的臣子?!”

张柔掷地有声道:“我自是大汗的臣子。但大汗命漠南王总领汉地,我正是奉大汗之令,听从于漠南王,何错之有?”

阿蓝答儿起身,道:“忽必烈很快就不是汉地总管了,你给我想清楚要怎么做……”

“然后呢?”史天泽亲手给张柔倒了一杯酒。

张柔叹息一声,道:“还能说什么?我是一路主帅,他这佞臣暂时还不敢动我。但漠南王若被罢黜,我早晚也要被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