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墉苦笑道,“他天资再出色,却还不配为蜀帅。”

吴潜问道:“何以见得?”

“不够老辣,差得远。便说用兵吧,他胜的很多,可其实……我却能察觉到,他用兵实则……稚嫩。”

李墉沉吟道:“这感觉很怪,他对兵法理解很深、领悟很快,每每能着眼于大处,但有些地方却很生疏。有将帅之谋,却不熟于担任将帅。”

“太年轻?”

“是。譬如布防汉中,右相认为是扼守所有蜀道妥,还是集兵仙人关更妥?”

吴潜点点头,明白了李墉的意思。

吴玠、曹友闻守蜀时,都集兵仙人关,一则不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二则粮草供应方便,三则随时能集重兵与敌交战。

毋庸置疑,吴玠、曹友闻远比李瑕老辣得多。

“守垣之意,非瑜天资有余,而阅历太浅?”

“是。”李墉道:“说到施政,更是一言难尽。入汉中,当先修水利不假,但他花费大量财力物力修复山河堰,实则汉中并无人口可开垦那许多田地,简直毫不懂调度。他治理地方,实可称是一塌糊涂。然而他又每有精妙之策,可谓天赋极高。”

吴潜道:“依旧是那句话,天才太甚、阅历太浅。”

“若有三五年,他或可称良帅。”

“三五年,已让人叹为观止……老夫二十四岁时,才刚登科入仕。”

李墉道:“非瑜能服人,若离他近了,能因他惊才绝艳而折服。然则蜀中官员众多,尤其是文官,心里多不服他,归根结底,根基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