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我为何与你们谈。”李瑕道:“全真教确实安抚了大批平民,同时也广发度牒,大建宫观,教门四辟,道侣云集,兴盛三十余年。”

他很明白,在当世,全真教犹有极大的影响力,北地下到平民百姓、上到文人官吏都信服全真教,甚至一些寺庙也挂起其旗号。

这是一个庞然大物,若真敢立刻毁全真教,关中民心也就毁了一半。

“但,你们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盛极而衰,自古皆然。”

孙德彧道:“师父说上次的佛道辩论我们输了,那小道觉得,帮忙大宋安抚百姓也是很好的,祁师伯也是想与郝真人好好地谈……”

“不必与我说祁志诚。”李瑕道:“他那一辈人经历过全真教最鼎盛之时,我给他们多少,都不会满足,故而我不会见他们。”

俞德宸道:“大帅入镇关中,若是不敬道……”

“哪怕我把重阳宫连根拔起,也不至于关中民心动荡。别忘了,我只是大宋阃帅,而我大宋天子素来敬道,南渡以来,四代君王崇奉茅山宗、优礼天师。那对于关中百姓而言,全真教与正一教,有多大区别?”

俞德宸一愣,额上已有冷汗。

其实这事很复杂,李瑕不可能真将全真教连根拔起,别的不说,仅终南山上就有道士一万余人。

稍有不慎,真是会引起动荡。

吓唬他而已。

换作祁志诚当面,不会这般轻易被吓唬住,但此时车厢里两个小道士已是脸色剧变。

“我要的很简单。”李瑕道:“重阳观道士须为我做事,但不会有特权与优待,往后普通人纳多少赋税便纳多少,一视同仁,明白了?”

俞德宸、孙德彧都点了点头,以示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