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叙保持着那端着酒壶的姿势,良久才把酒壶放下。

“是非成败转头空。”他喃喃念叨了一句,苦笑起来,眼眶已发了红,低声道:“说是……文章本天成,诗词讲天赋……我辈白首穷经,只怕一辈子也做不出这样的词来。”

“是啊。”周南长叹。

“慷慨悲壮、淡泊宁静……杨慎杨用修,他才十八岁啊,竟有这样的雄浑词力……”

“遗山先生作那首雁丘词时,不过也才十六岁。”

“遗山先生乃我北方文雄,数百年来有几人可比肩?而这首《临江仙》词意更深,一少年,竟能有如此苍凉旷达之心境?”

“杨用修绝世之姿,往后诗词成就,或可追李青莲、苏眉山。”

好一会,林叙品读着那首词中的意蕴,最后举起酒杯,道:“我先前还怪远疆带外人来赴宴,此时方知,能与用修饮酒,是我这等庸才三生之幸……”

林叙这人也怪,一杯酒饮尽,马上抛开刚才的自怨自艾,爽朗一笑,又问道:“远疆是如何结识了这样的旷世奇才?”

周南遂重新落座,侃侃说了起来。

“你也知道,我那间书院,向来是不禁外人来旁听的,昨日,我正与学生们讲《中庸》,便见他站在窗外。他那气度,自是让人格外注意……”

凭栏处,李瑕收好匕首,拿乔琚的衣服擦干手,在乔琚身上搜了起来。

一瓶金创药、一枚银锭、一道令牌、一块玉佩、一张婚书……最后还有一个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铜制的小梳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李瑕不慌不忙把这些东西收好,起身回到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