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国三百余年日积月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是一场大胜能改变的。

他蒲择之,以蜀人出身担任蜀帅,上任之初,就注定不能长久。

亲族蒲元圭携家带口献大良城一事,更是让朝廷深深忌惮。

斩蒙古主的大功不是他蒲择之在任时立下的还好,若吕文德不来抢功,那才真是他蒲择之的杀身之祸。

蜀地大家族,随时能全家投降是其一,还立下大功、尽得蜀人之心?

至于吕文德这种真尾大不掉的,朝廷反而没办法,倒成了唯一的倚仗。

好在吕文德贪财善妒,臭名远扬,士大夫与百姓骂声一片,能让朝廷放心。

这些,蒲择之明白,也理解朝廷的难处。

“老了,老了,看你们胜了,已别无所求了,再到行在叩谢了君恩,也该告老归乡了。”

王益心不由大哭。

余玠死后这些年,他在泸州军的日子不好过。

先是随张实在余晦麾下总打败仗,被杀得丢盔卸甲;随张实在马湖江大败,被俘;好在被史俊救回来,今年又被纽璘杀得溃不成军;

终于是打了一场旷古烁今的大胜仗,蒲择之又要去官了。

“蒲帅,李将军命我来找你领军令……要我领弟兄们溯江而上……你这一走,李将军怎么办啊?我办不成这差事……误了大事……”

“大好男儿,哭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