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段,姚燧问道:“子靖在想什么?”

“输在胸怀。”

“什么?”

“你我输他,输在胸怀。”阎复道:“端甫你出身名门,写词每有佳句,‘海棠无语不成蹊,桃李羞牛后’,风流蕴藉有之,然如浪芷浮花,无根无蒂。那,当此乱世……风流蕴藉又有何动人心魄之处?”

他停下脚步,神色渐渐郑重起来,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化成一声叹息。

“端甫啊,那首《山坡羊》对我触动很大。”

“我也是……”

“你说,我们的根蒂在哪里呢?把我们的根蒂埋在数千里外的哈拉和林?埋在视我等为贱民的异族处?”

姚燧一愣,喃喃道:“王府能用汉法,便是汉家王朝,如何能称是异族?”

“我原本也是这般想的,可你听那小令最后两句,人家的着眼处又在哪里?”

“这与是否异族何干?难道秦汉魏晋更替兴亡百姓就不苦吗?”

阎复默然,叹道:“我还没想明白。”

“可惜了,那等人物竟是个宋人,不然你我也可多与他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