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言楷已在桌前坐下,执箸等着,显得颇为自在。

不一会儿,李昭成端上蛇羹及几样菜肴,郝修阳也落座,四人把酒用羹。

菜肴入口,味道颇鲜美,房言楷本有心夸赞几句,却又将话语收了回去。

因与李西陵成了好友,这李家父子的事他是最清楚的……李昭成喜欢下厨,不喜读书科举。李西陵则认为偶尔下厨怡情可以,但不是男儿正道。

那,再夸李昭成厨艺,便是给友人家中添乱了。

用过饭,饮了几杯酒,房言楷叹一声道:“到了今日,真是在一小儿治下任职了。”

“正书欺他年轻罢了。”李西陵捧着酒杯道:“撇开年纪,李知县之人品才干,你可服气?”

房言楷苦笑。

李西陵道:“而我之所以到李知县幕下任事,恰是因他年轻,如此年纪便有此等成就,往后又如何?”

“道理我皆懂。”房言楷道,“然自出仕以来,兢兢业业,却始终于此一阶半职打转,连初入仕的少年也爬在头上……”

“往后回乡,于亲朋旧友、师生同门间如何抬得起头?”李西陵忽打断了房言楷的话,笑问了一句。

房言楷一愣,半晌,点了点头。

李西陵这句话,正是戳到了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