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刀在蒙人手上。若大获城数万人死,该怪的是谁?”

“为官、打仗,不是论是非曲直,求的该是结果。”

贾厚又道:“此事亦可见大汗之心胸。在阁下看来,你屡斩大蒙古国大将,大汗该恨你,必要斩杀你?”

“不是吗?”

“大谬。”贾厚正色道:“蒙古人素来只敬英雄。纵观蒙金、蒙宋之战,多少英雄本是与蒙古为敌,而一朝归顺又得大汗宽宥信重。此等气魄,赵宋可有?”

李瑕摇头。

凭心而论,他确实没办法说赵宋皇帝在这方面比蒙古大汗有气魄。

或者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蒙古大汗是争雄天下的统帅,赵宋皇帝是牧守社稷的政客。不是同类人,根本就不可比较。

贾厚显得极为自信,又道:“阁下不必担心投顺后会受到大汗的清算。我家大帅连杨大渊都保得下来,何况是你?阁下若肯归服,大汗必任你阃帅蜀南,镇守一方,统兵牧民,世代封侯。大帅可一力担保,绝无虚言。”

蒲帷脸色大变。

他近来见李瑕行事,认为李瑕是担得起蜀帅……至少成都府安抚使之职的。

但朝廷没给这个权力,李瑕擅自揽权显然有诸多隐患。

恰是蒙古给出的这条件,能消弥这些隐患,甚至给到了更大的权力。

贾厚已扫到了蒲帷的脸色变幻,继续道:“时势至此,蒙古国一统天下,大势所趋。我辈所为,不该为生民谋太平?大帅欲经略成都,还百姓安乐;亦愿扶阁下镇川南。到时,川北川南,你我汉人世侯合力,造就一方乐土,岂不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