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刘金锁的眼神像是个母亲,又带着些仰慕。

两人其实已成过亲,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

但说来,柳娘不是甚正经人。

这年头,无父无母的孤女,多得是到青楼里卖笑的。她姿色不好,营生也差,但好在有眼色会说话,没沦落到皮肉店,年轻时勉强还能在有点小排场的欢场里混下去。

几年前,十余个军官来嫖,姿色好的姑娘都被挑了,独留下柳娘。

她看着最后坐在那的刘金锁,颇觉新鲜,只觉对方长了副豪横模样,竟能那般扭捏。

“我就在这等他们出来,行不?”

“军爷是嫌奴家长得不好?”

“那不是,你可漂亮哩。但我娘以前说过,不让我嫖……”

熟识之后,柳娘便觉得刘金锁与那些花言巧语的书生们全然不同。

他一身没羞没臊的刺青,人品却极好。

她赎身时,问他借钱,他二话没说,把在淮左立功的赏钱全给了,大概拿她当兄弟。

“你与旁的妓子不同。”刘金锁当时说。

但后来禁军拖饷,却又是柳娘一直接济刘金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