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咳了几声,叹道:“传朕旨意,放下刀械者,既往不咎。范文虎有大功于国,赤胆忠忱,朕信他……”

话到了这里,因担心庞燮带走太多人,他又交代了一句。

“也切记,宫闱安危乃第一重。”

庞燮一听要宽恕范文虎,心里好生失望,脸上却满是恳切与为难之色,道:“陛下,臣恐怕难以服众……”

赵昀摆了摆手,气息虚弱,道:“爱卿护驾有功,有大功,朕欲进你检校少保之衔。”

庞燮大哭。

“臣不敢受,臣微末寸功,不敢受啊……今夜是臣疏忽,未能料到有如此叛逆,使陛下受惊,臣万死难赎其咎,唯盼陛下安稳……”

听着他哭,赵昀微有些不耐,觉他耽误自己平息叛乱。

但这是该有的,局势至此,若不确认谁最忠心,如何敢将万金之躯、社稷安危托付?

“爱卿近前来。”

赵昀轻轻拍着庞燮的肩,已是感动得老泪纵横。

“朕深明爱卿之忠忱……”

嘴里不停宽慰着,赵昀目光瞥去,只见赵禥正趴在御榻前瑟瑟发抖、吓得几乎不醒人事。

而庞燮入殿以来,并未多瞧过赵禥……

这很好,这才是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