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们那边,学术气氛很融洽?”李瑕漫不经心问道。

耶律有尚以前没注意过这问题,疑惑道:“阁下以为有何不妥?”

说到这里,他隐隐有些焦急,道:“恩师以‘讴诵之声闻户外如金石’,廉公言‘文教为国家根本大计’,自当融洽。”

聊到这里,李瑕眯眼看去,已能体会到耶律有尚对北方文教的忧切。

近年所见,北人之间,不论是汉、契丹、女真、沙陀、鲜卑后裔,不论文武,只要通儒学者,都是在互相救赎。

如当年张文静所言,她父亲救了一个一个大儒,元好问、赵复、郝经、王鄂、敬铉……这些大儒也努力保留着战火中那一点可怜的文脉。

这点文脉太可怜,容不下北人勾心斗角。

看过廉希宪与许衡之间,再看贾似道与吴潜之间,已到白刃不相饶的地步。

“既是廉希宪让你来的,若是为招降我,就请回吧。”

“并非是为招降阁下而来,而是……”

李瑕不给他作说客的机会,打断道:“那是来向我求降?”

耶律有尚闻言微微一滞,道:“阁下兵入陇西,与民间秋毫无犯,可谓仁义之师。廉公深受感触,欲与阁下约法三章。”

“战又不战,他未免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