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严问道:“名份呢?”

“我当他的二夫人,往后他若成势,我也不想他为了我用蒙古之制。”

“委屈吗?”

张文静摇了摇头,道:“我考虑了两年,发现自己不想忘了他,那便不觉委屈。”

“可张家不答应……”

“家里还未派人来,想必五哥是要在第一时间抹掉我的行踪。我与李瑕说好了,不管他们,等明年二月,我们便成亲。”

元严又问道:“高氏夫人答应吗?她能容下你吗?”

“等她生完孩子,出了月子,我再正式拜会她。”

张文静想了想,又道:“我真羡慕她……只听着,我觉得她有种恬淡从容的气质,不争不抢,毫不费力便能得到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她的兄长早早便能选定李瑕,她早早便能嫁心上人,生孩子。但其实,她明明过得比我艰难得多。

我们从亳州到解州,不过数百里路,骑马也累,渡河也难。她却是国破家亡,辗转数千里,我想不出若换成我要如何熬过来。李瑕于她,她于李瑕,不仅是情意吧,还有一份……相濡以沫。这相濡以沫,我怕是不能与他再有了,我一辈子太顺了。”

元严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李瑕非常厉害,竟能将两个出身不凡而有傲气的女子安抚住。

张文静拉了拉她,笑道:“我都没委屈,元姐姐更不必替我委屈了。”

“不是替伱委屈,我身为幕僚,领的是大帅俸禄,担心大帅家宅不宁罢了。”

“你真是,这么快便忘了你我的义气……”

元严到汉中之后的所见所闻,便是这样有条不紊、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