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虞坐在病床上,等着护士一圈一圈拆掉蒙在她眼睛上的纱布。

白色的光一点一点渗透进来。

她攥着沈镌白的手也越来越紧。

沈镌白回握住她,拇指指腹在她虎口处摩挲,无声地安抚。

纱布全部拆下来前,护士提醒道:“先闭着眼睛,别睁开,过五分钟再睁。”

岑虞的眼睫微颤,隔着单薄的眼皮,眼前是红色的光亮,是她许久不曾有过的光感。

她听见护士推着小车离开,门阖上,病房里安静下来。

墙上的挂钟秒针哒哒哒地走,催得人难捱。

“时间到了。”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响起,语气里也携上了难得的紧张和颤音。

“”

岑虞眼球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白色衬衫上的第三颗扣子,衬衫干净整洁。

她怔了怔,仰起头。

沈镌白眼眸低垂,漆黑的眸子灼灼地凝着她,一如记忆里的模样。

只是四十五岁的沈镌白,眼角周围,多了细细的皱纹,鬓角也有了银白色的头发,身上桀骜不驯的气质敛去了许多,变得比年轻的时候更加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