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木桐小心翼翼的翻开这本书,书里的字迹非常工整,看得出来是相当用心的,里面的内容详尽,只是的确有残缺的地方,她想起老头的话,翻到了最后一页。

“……六月初五,云芝,你越来越瘦,咳嗽也越来越多,我遍寻名医,得到的答复都是无能为力。当初你救了我,我却救不了你,我真没用。

七月初七,今天你第一次陷入昏迷,情急之下,我进入帘内,你说着胡话,一直在问\你当初为什么不回?\这句话,我听了心如刀绞,我知道你在问我,在昏迷中,你还想要问我这个问题,可是为什么清醒的时候问不出口呢?我负了你一生,你却连一句质问都没有……当初,我不该抛下你先去京城赶考,也不该一举拔得头筹中了状元,被那回京述职的封疆大吏看上当女婿。我想过抗争,跟皇帝争取,只可惜,换来的却是你父亲惨死,家产旁落的消息。我不敢再争,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虽说后来尽了绵薄之力助苏记重新振作,却让你受尽苦楚。如今,我总算归来,而你却命不久矣……”

靳木桐看到这里,字迹有些模糊,似乎并不是年代久远的缘故,而是这字在刚写上去的时候便被泪水泡过。

她接着往下看。

“八月初一,你说想要喝粥,这些天来,这是你第一次有食欲,我便为你熬了青菜粥,那是当初我们初识之时,你为我熬的,我手艺不精,你见谅,如果能有机会,我愿一生为你熬粥。

八月十五,月圆人难圆,我终究还是失去你了……你最欣赏的那个孩子,我将收为义女,我会完成你的心愿,将这本《雪宦绣谱》传承下去。云芝,但愿有来生……”

靳木桐看完,心情非常复杂,她看向工作人员:“这最后一页的内容,似乎纸质跟正文有些不同?”

工作人员点点头:“靳小姐,你不愧是从事书籍修复工作的,你看这装订痕迹,我们专家组鉴定过,最后一页的日记字迹的确是属于贺子哲的没错,只是他在初次装订的时候并没有将这页装订进去,这应该是他的后人在整理的时候,重新将这页附上的。”

靳木桐仔细查看以后,点点头:“那就没错了。”

工作人员也感慨:“这书内容详尽,只可惜有缺憾,否则早就出版了。”

从博物馆出来,靳木桐再度跟纪教授打了个电话。

“师父,书我已经看到了,我能不能请你再帮我个忙,能不能以你的名义将这本《雪宦绣谱》调到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