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对面的长谷良介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上面说的这些人今年低调了许多,但各国的新兴代言人,表现一点都不比他们逊色。

比如白俄歌剧演员、演出经理人和帮会头子上尉皮克,冒牌印度公主苏玛丽,技院老板和擅长仙人跳的阿伯特·冯·米奥雷尼医生。

猴子专家、烟贩赫尔曼·厄本,真假难辨的所谓法裔美国记者、飞行员兼皮条客哈赖尔·杜·贝里埃等等,他们都是情报联盟的顾客。

这帮人在从事其犯罪勾当之外,还找些低级特工的差事,谁出价高,他们就为谁干,租界和我的特高课都在严密监视他们的言行。”

左重点了点头,决定回去就安排人摸一摸情报贩子们的底,这种角色抓是抓不完的,只要在监控中就行,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着。

像是军火贩子,沪上陷落后就是不错的武器渠道,与其冒着泄露交通线的风险从后方千里迢迢运来,不如花点钱直接从本地补充。

他心中有了一些想法,跟长谷良介又聊了一会,两人这才分头离开了居酒屋,为了防止被人跟踪,左重抄着兜顺着街道上走了走。

当经过一条小巷时,他亲眼目睹了由一场外国士兵、水手、帮会参与的打斗,这些人在肮脏的铺路石上扭打着,一个个面目狰狞。

路边一位美国传教士更是不停画着十字并发出疑问,是谁把沪上变成了罪孽深重的所多玛和蛾摩拉城1,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

就是他们这些侵略者。

左重不知不觉走到了江边,靠在围栏上渐渐发起了呆,黄浦江畔这些富丽堂皇的欧式风格的银行大楼、商行住宅,俨然坚不可摧。

可这座城市的地基简直是脆弱不堪,林立的大厦不过是漂浮于泥层之上的木筏而已,一有风吹草动,繁华假象就会随之风吹云散。

刺骨的寒风一阵阵吹来,薄雾渐渐升起,灯红酒绿倒映在朦胧的江面上犹如海市蜃楼,他竖起衣领转身步入了五光十色的霓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