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齿看了看面前的府使衙门,在火光映照下,已经如同一座残破的坟墓。日军连一弹都没有射出来了,只是从里面传出了日本人颤抖而悠长地凄惨歌声。似乎应该是望乡之类的歌谣。想起自己亲手管带的右协在瑞兴府攻克过程当中的累累死伤,陈金平地脸上肌肉一阵抽搐,重重的继续写了下去:“…………日人所部据守府使衙门,做负隅顽抗之斗,投降者绝无,职决用火焚之,免伤士卒。百战之余,竟无能俘获敌酋,献于大人马前,职之罪孽,可谓深焉!”

后一个字写完,陈金平猛的掷笔,大声喝道:“举火!烧狗日地!对抗王师,也就这么一个下场!”

一直在摩拳擦掌的禁卫军官兵就在等着自己协统大人的后处断,听见这个命令,都欢呼一声,什么七零八落的可燃物都拖了过来,洋油泼上去,接着就点燃,士兵们还点起一个个火把,流星一般的扔进去。转眼之间,府使衙门大院四下已经熊熊火起,在军官的命令下,士兵们都各自选取战位,架起步枪等候,只要鬼耐不住烧跑出来,就一阵弹泼过去。

拔城之战,伤亡向来倍于野战。禁卫军右协伤亡七八百人,几乎就是一个多营打光了。大家一块儿在朝鲜这个地方挣扎生存,一块儿行军吃饭训练,一年多下来,早就成为不可分的团体了,又多是北方的大同乡。激战破城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看着鬼后的据点象火炬一样烧起来,有地人呆呆看着火焰,忍不住就呜咽出声。

火越烧越大,只传来噼噼啪啪的剥裂之声,有的时候屋顶被烧穿了,轰隆一声垮下来,溅起满天的火星。清扫四处之后,汇聚于这里的官兵越来越多,大家都是征尘满身。浑身浴血,都集于此处。士兵们虽然大多朴素说不出什么道理,可是心潮却激动得想要呼喊出来。

就是眼前这个敌人,全军万余人,在朝鲜登6以来,势如破竹,下牙山,落汉城,击溃两三倍于他们的淮军主力,追亡逐北千余里。可称一往无前。连左宝贵等大清有数上将都战没于他们手中,等于是一支可灭人国的强军。据说整个日本。这样的军队也不过六支,打得整个大清闻风变色,现在却只剩下后一点人马,连同他们的指挥官,还有一个日本有数的大将,在被焚烧,被粉碎!

放眼整个大清,除了他们禁卫军

那支强军,能做到这一步?除了他们徐大人。还有做这个国家地中流砥柱?

火焰越来越大,直冲天际,让整个朝鲜夜空,都变得通红。日本人还是没有一个人逃出来。仿佛甘心让这个火墓成为他们后的坟场。但是在战胜者看来,并不惊讶于日本人的顽强,而是只感到他们破灭的绝望!

陈金平仰向天:“邓大人。这点鬼不够给你上供的,您继续等着!”

徐一凡他们远远的在山上掩蔽部也看着这一切,麾下参谋军官全部肃立,在火红的天幕之下,每个人面庞轮廓都忽明忽暗,严肃得如同一尊尊雕塑。伫立在朝鲜的山川之上。

日军挟狂暴风雷而来,席卷千里,禁卫军虽然夸称大清无双强军,但是这样大规模的正规战事也是初次,哪怕是嬉皮笑脸的楚万里,心里也是不无忐忑,怕自己不能当此洪流,特别是在清军所向皆败,水上6上,无不落胆地时候!

但是现在这股从朝鲜南部一直席卷到北部,眼见可以直逼大清国门的汹涌狂流,在他们禁卫军面前撞得粉碎,然后在禁卫军连续地攻击之下,后覆灭于瑞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