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还击的火力很快,但是他们即使号称精锐,也是没有多少实际作战经验的新练地军队。而且在这个时候,他们并没有养成对清国军队的绝对心理优势!

日军下级军官们看着成散兵线的刺刀不知道将指挥刀指向何处,让火力朝什么方向集中。士兵们只有自发的射击,火力一下就分散开了。但是即使如此,从街垒中,从宫墙上泼出来地弹雨,还是让冲在前面的不少军官士兵翻滚在地。

短短地距离,让日军士兵一夹子弹还没有打完,明晃晃的刺刀就已经伸到了他们鼻子前面。一个年轻禁卫军军官的面容近乎扭曲,身上已经挂彩几处,他正对着的一个日本士兵正手忙脚乱的拉着金钩步枪的枪栓,看到冒着寒光的刺刀伸过来,他张大嘴正想惊呼,刺刀已经正正的从他嘴巴里伸进去,一个突刺,从后脑冒了出来!

那军官丢下手中步枪,提起了用枪绳挂在胸口的六轮手枪,单手一撑就已经翻过了街垒,几个日本士兵居然给吓得丢下枪就朝后退,一个日本少尉军官怪叫着挥舞着西洋指挥刀扑了上来,那禁卫军军官一副南洋青年面孔,晒得黝黑,眉骨高高的,抠动手枪扳机一下就将弹仓内的六发子弹都打了出去,扑扑的钻在那日本少尉的身上,他摇晃着丢下指挥刀,居然一下扑在了那南洋学兵军官身上,死死的卡住他的双手。反应过来的日本士兵这时才挥着没上刺刀的步枪过来,想用枪托砸他。就看见街垒上又是几名禁卫军士兵军官翻了过来,几个突刺就掀翻了他们。日本熊本镇台的军官士兵们怪叫着,胡乱的挥舞着步枪想抵抗,但是在白刃交加之前只有一具具尸体沉重的掼倒。剩下的红了眼睛,也和越涌越多的禁卫军扭打成一团。据守在宫墙上面的日军士兵军官们举着步枪不敢发射,一枪下去,撩倒的可不知道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日本新建陆军的训练,至少在这个时代还不是完全重视白刃突击。在新建陆军初创时候参与的西南平叛战争当中,他们就曾经拿着洋枪被那些西南残余武士的拔刀队们杀得闻风丧胆。谈白刃而色变。在徐一凡曾经经历的那个时代,直到甲午战争之后,几次日军以白刃冲击击垮的占据数量优势的清军之后,才开始重新重视这方面训练,日俄战争之后又进一步强化。直到无视后来火力的飞速发展,一直僵化的走下去。

一阵短暂而血腥的拼杀过后,日军街垒上的残余军官士兵已经崩溃,掉头就跑。红了眼睛的禁卫军们追在背后,一直朝宫门扑去。有的日军昏了头,朝宫墙下跑,几步就被追及。刺刀从后面伸过来。一下就将他们钉在了宫墙上面!

张旭州同样也翻进了街垒当中,手臂还被子弹擦伤,他几次要亲自扑上去肉搏。都被忠心的卫士死死护住,看着自己麾下士兵们还在红着眼睛四下追杀那些已经崩溃地日军,而宫墙上面地日军还在呆呆的看着,被这种血腥搏斗震撼得一时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儿,顿时就攘臂大呼:“朝墙头开枪!冲开宫门!开枪!开枪!”说着就自己拔出一支插在尸体上面,弯了刺刀地步枪。啪的就朝宫墙之上打了一响。身边卫士同时反应过来,一下就打了一个齐放。。

几个还呆呆站在墙头的日军翻身就倒,更多的人却惊醒了过来,一个日本军官也同样声嘶力竭的大吼,墙头日军再也管不了底下的袍泽了,啪啪啪地顿时打响。景福宫宫墙不过两三米高度,双方就隔着这

距离,一上一下的对射起来!弹雨火流一般的来回倾下,都是人仰马翻。双方都是死伤累累。一部分禁卫军没有参与对射,只是追着逃跑的日军冲进了堵在宫门口的街垒,他们也辨不了太多方向了。鼓着最后一口气儿沿着宫墙向两面卷杀,依然还是用刺刀!

刚才墙头的这些守备日军已经被近在咫尺的惨烈厮杀场面吓得有些破胆。当刺刀再度逼来。两面夹击之下,剩下地人纷纷跳下宫墙,没头苍蝇一样朝景福宫内乱跑。少了墙头的火力压制,越来越多的禁卫军涌进了宫内,这个时候也来不及整队,每个人心里就一个念头。眼前的敌人,可给老子打垮了!

几乎就是借着这点意志支撑着疲惫到了极处地禁卫军官兵们,举着步枪跟着追杀进去,准备席卷整个景福宫。张旭州还有点理智,提着步枪一边跑一边大喊:“找朝鲜李王!找闵妃!”

官兵们提着最后一口气一直冲过了西面的重居广场,才迈入内殿广场地入口,前面的人就收住了脚步。

张旭州就跟在冲在最前面的官兵后面几步,一下冲到他们身后,挥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手枪正想斥责,眼光一转。刚才还热血沸腾的身子,几乎整个就全部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