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夸赞,谭嗣同只是微笑摇手:“禁言,禁言拿杨玉环比较,也太惊世骇俗了一些。大事未成,我们不可妄言。现下还是坐等消息为妙不过我思来想去,徐一凡必行我计,而从辽地到北京,谁还能阻挡徐一凡这一支虎狼之师入京当有八成把握徐大人素有忠义之心,当是国朝名臣,至于我呢,心事已了,就在这里办办报纸,也舒服得很。人都懒了,还说什么国士。当当海上陶渊明,也是一生。”

听了他的谦退话语,几个人大是不服。

“复生,你若不出,奈苍生何”

“复生,你的格局气量,断断非一个陶渊明能限量的。文华殿大学士,领班军机大臣,怕是跑不了地中兴大功,我在这里说句晦气话,复生百年之后,谥号一个文字是稳稳地。曾国藩公,也不过就谥了一个双字文正”

谭嗣同不过一笑,掰起手指头:“电报发到辽阳。是两天前。徐大人接电就应该启行。圣君在上,一下就封了徐大人一个奉天将军,这是多大地知遇之恩徐大人断断不会忘恩负义,只有粉身以报。我估计,回电也该过来了,就是今天十天之内。禁卫军应该兵临北京城下,到时候,就该大事济矣。诸君,这十天当中,我们就在这里坐等,万万不可走漏消息,坏了大事轻重缓急。大家应该分得清楚”。

几个人对望一眼。都挠挠头。这种大事,几个人都偷偷儿地给京师朋友写了信,到时候可千万别站错队。而且复起之后想要的位置,也要预做准备。就是昨天一场高会,酒酣耳热之间,背后又是琵琶声玲珑,有没有发什么豪言壮语,也当真记不得了。不过这个时候还能不顺着谭嗣同的话说

“复生,尽管放心。我们虽然不才,也是附骥尾行大事的人,怎么会张扬出去呢”

谭嗣同笑笑,肃然站起,举起一杯酒。遥遥向北而祝:“但愿此事顺利。一切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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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成徐大人所向有功,翁中堂弥缝一切。能在此危局当中。挽狂澜于既倒,拯我大清末世之气运若大事能成,我谭嗣同一命,何足挂齿”

语调沉沉,有若金铁相击。几个人朝谭嗣同望去,就看见他这个时候,两行泪水,已经潸然而下。

“徐一凡哪徐一凡,你可千万不要负了圣君悬顾”

公元一八九四年九月二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