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夺权(上)(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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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仰没敢答话,灰溜溜的伺候在一旁,就瞧见李云纵和聂士成他们大步走了过来,一丝不苟的就要行礼,徐一凡却伸手拦住:“怎么?是宋庆在锦州城外,反而是其它人在锦州城内?”
李云纵目光深深的,缓缓点头:“看来是这样。”聂士成也皱着眉头:“这事儿邪……”他轻轻摇头:“大清带兵的事儿,大人也清楚,是不是甘心听令,卖命死战,那要看派系,看感情,看关系……咱们当初就不怎么听叶志超的,打仗是冲着中堂,冲着朝廷。^^首发^^真要走地时候,我带着二千人说走就走了…………可是平时,这上下的体制脸面却维系得紧,谁也不会扯破了面子…………辽南诸军,大人没到,宋庆老军门体制最尊。怎么着也是他在后面坐镇,别人的营头在前面顶着?退到辽阳的溃兵已经说了,田庄台一战,是丰升阿的营头先溃下来,现在到锦州安顿下来,鬼子前锋离这里百余里,只要一时没有开兵打仗的威胁,不管宋军门是不是真能节制着丰升阿他们,按照常理丰升阿是要请罪等候处置地。更没理由让宋军门顶在最前面…………难道有什么变故?”
聂士成打仗颇为悍勇,却不是彻头彻尾地武夫,官场的事情也算熟悉明白。这一番疑问合情合理,句句都在根子上面。话里面藏着一个最要紧地意思,钦差会办辽南军务大臣现在给赶到了锦州城外,等着徐一凡这个钦差总办辽南军务大臣的场面又会是什么?
李云纵听了眉毛皱得更紧,徐一凡却一笑摆手:“这有什么好扯的?无非就是现在在锦州的人是朝廷真正想用来控制辽南诸军的,守着锦州,也就是守着了最新获得朝廷电谕的渠道,而宋庆无非就是受排挤地。只有顶在外面。我们要干的,就是拉着宋庆去收拾城里面那个!”。
聂士成身子一震:“丰升阿,依克唐阿?是哪一个?”
徐一凡笑着摆手:“我管他们是谁呢,反正谁在收拾谁……云纵,集合队伍,咱们先入白发老将宋庆的军营。拿出点精神头出来!”
他伸手就摘下马鞭,大步就要朝马桩走去。不少军官都看着这里的动静,瞧见徐一凡迈步,就要下令等候的士兵们跟着动作。李云纵却一把拉住了徐一凡,低声道:“大人!万一有变……万一朝廷下令正在等着对付大人,我们就这么自己送上门去?”
徐一凡冷冷的瞧了李云纵一眼,而李云纵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徐一凡。聂士成在旁边听着。突然就是一身冷汗。这是徐一凡的心腹大将,第一次当着众人表达了对现在这个朝廷地不信任!不管他们以前暗地里是怎样,现在似乎就已经肆无忌惮的表现出来,哪怕当着他这个才投效的外系将领也无所谓。禁卫军自李云纵以降,只服从徐一凡,只担心他的安危,只以他的利益为重!
辽南的阳光下,李云纵英俊地面容冷硬如铁,一句句让聂士成冷汗津津而下的话从嘴里不带分毫感**彩的吐出。
“…………大人。战局安危,系于你一身!朝廷只会觉得败局已定,大人如此奔走,试图力挽狂澜,只会被看作眼中钉肉中刺,连宋庆这样忠心的朝廷老将。只是因为还愿意打一下就如此被排挤,他们对大人,又会怎样?也许一份电报过来,就有不测!大人,您转战南北,已经为国人守住了最后一点希望。此战就是最后败了。责任在谁,也已经很分明。万一您有所不测。这国人最后一点复兴雪耻的希望也都没有了!”
聂士成已经汗透重衣,李云纵话里意思,已经再明白没有。他下意识的转头四下看看,结果瞧见了徐一凡的戈什哈队长溥仰,这个黄带子一脸的不以为意,仿佛什么也没听见。而李云纵说这些话,也丝毫没有避开这个黄带子的意思。
要不就是溥仰傻,没听出楚万里话里地意思。要不就是他已经真正的融入了这个团体,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出身。
聂士成却不知道,满清末世,这个朝廷,这个爱新觉罗的宗室,没有给溥仰这个宗室混混一点儿尊严和温暖,只是由着他一天当两晌的瞎混。但是禁卫军这个生机勃勃,正是势头一路向上的团体,却给了溥仰从来未曾有过的尊严和做大事,做正事地自豪感和归属感----历史斑斑可证,一个奋斗的团体当中,背离自己出身和阶级的人,实在多不胜数,现在也不少溥仰这个脑子容易冲动的家伙一个。
徐一凡也没太在意聂士成的心思,人有的时候,选择站在什么立场都是身不由己地,一切都是大势所趋。聂士成现在在他这个山头,只能唱他徐一凡地山歌…………他这个时候只是很满意李云纵的表态----两年啊,整整两年,老子上蹿下跳,拼死拼活,忠心小弟终于培养出来了!
他轻轻甩开李云纵地手,长叹一声:“我不能白来一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