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凡猛的戟指远处:“……几万鬼子在哪里,无数人已经在这场国战当中打得箭尽枪折,现在我就带你们冲上去,将这些家伙都赶出去!咱们为的不是一姓一家的天下,是为了这片土地,还有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你们旗人,不也是生长在这片土地上面?这些话我在南洋说过。在朝鲜说过。在辽南这里,我还是这样说!在这场战事里面。我所为的,也就是这些而已!”

言罢,他已经推开挡在他身边地戈什哈,大步向小丘下面走去,陈德想拦住他,却被徐一凡一脚踢开。几千人都这样呆呆的看着徐一凡一直走到吉林练军的队列当中,只有李云纵大步的跟在他地身后。

徐一凡一把甩掉军帽,扶住一辆炮车的车轮,振臂大呼:“是好男儿地,跟我一起把鬼子赶出去!国战乃至阳之举,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干什么?皇天后土在上,从今而后,老子不进北京城半步!”。

言罢,他就半个身子都趴了下去,使出吃奶的气力推那辆炮车,周围吉林练军官兵,都呆呆的看着徐一凡的举动,一时间,只有李云纵跟了过去,肩膀并着肩膀地和他一起用劲儿。

溥仰飞也似的赶了过来,脸上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拖着哭腔就喊了一声:“大帅…………”

他是早就打定主意给徐一凡卖命到死了,徐一凡行事说话,也从来没避过这位贝勒爷。对于徐一凡野心地风言***,他也早就听了一耳朵。对他这个身份,大家伙儿议论也不少,溥仰总是寻思:“反正爱新觉罗家也没待见过我这个混混儿,就当咱老子给宗谱除名了就是。老子跟着大帅干的是顶天立地的事情,有什么丢人的?”他铁了心要当爱新觉罗家的孽子了,但是今儿听到徐一凡立誓今后不进北京城半步,还是忍不住心里面一热。

咱们大帅,果然是天下第一的好男儿!

溥仰扑了过来,陈德也扑了过来。戈什哈们,禁卫军官兵们都跟了过来,跑在前面的都挤在徐一凡身边,跟着他一起推炮车。而依克唐阿,也缓缓地跟了过来,接过呆在那里驭手地马鞭,狠狠一鞭子抽在拖炮车的健马屁股上。健马一声长嘶,昂首迈步,轰隆声中,沉重地炮车滚出泥潭,向前挪动。周围的吉林练军官兵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吆喝着继续行军。依克唐阿始终也没看徐一凡那里一眼,一个在前头赶,一个在后头推。

“大帅,您真的从今往后不进北京城了?”

在人群呼喊用力当中,李云纵低低的问了正在龇牙咧嘴使劲的徐一凡一眼。徐一凡鬼鬼祟祟的四下瞄了一眼,回答的声音比他还低:“你傻啊?我不去,不能派你们去?不这么说,他们能跟咱们安心去打仗?做好准备,咱们真得去江南了!”

一向冷心冷面的李云纵,在大雨中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是转瞬间头就低了下去。在今后所有关于这位将军的传记当中,都还是清一色的记载着,李云纵从来没笑过。只有徐一凡记得,在那场大雨当中,李云纵曾经坏笑得跟从来不是一只好鸟的楚万里一般。

公元一八九四年十月三日,徐一凡电奏京城,保依克唐阿为奉天将军,以便战时人地相宜。并告天下,日人全部退出国土之日,就是他接篆两江之日。这等于告诉天下,这场国战,他将打到底!而禁卫军绝不南向,只会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