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但愿陈修五早一日到苏州!”

朝鲜,光绪二十年十一月十五。。

战后景象。总是只剩下一分凋零。几万大军在南北朝鲜之地辗转厮杀,对民力的摧残,亦是空前。中日两军,都征发了超过十万的朝鲜民夫随军行动,转运军资粮饷。夏秋农期误了。田地之间一片空荡荡地。大雪这个时候已降,虽然遮掉了半年硝烟战火对这三千里河山的摧残景象。可严厉的冬季,却让缺粮的朝鲜百姓,更加地熬不得了。不过又能怎么样呢,东亚大国博弈。往往先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小国子民,过去两千年他们都是这样熬下来的,这一次,也只有熬下去。

原来热闹的禁卫军在平壤之侧,大同江两岸的基地。现在已经是一片冷清地迹象,各个地方只留下了尽可能少的人员维持着生产。过去一年多培养出来地大批技工已经全部迁走,奔向两江更为广阔的天地。原来住得满当当的禁卫军营头。现在也已经空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出来。往日无数壮健青年摸爬滚打地草场,现在是白茫茫的一片积雪。只有些微鸟兽在这里徒劳觅食留下的爪印。

现在徐大帅的舞台,已经不在朝鲜了啊…………可是。我袁世凯还是在朝鲜…………这个舞台,的确太小。

袁世凯已经搬进了平壤府里面,站在窗户前面,看着外面大群大群的朝鲜百姓,挤在热气腾腾的施粥棚前面。

以徐一凡为首地满清帝国主义荼毒了朝鲜这么久,总算留下一点德政,曾经随禁卫军当民夫地,凭着禁卫军给他们开出的证明,全家可以在平壤周围四处施粥点,每日两次施粥,保你全家勉强饿不死,撑得过这个冬天。上了十万地朝鲜百姓,现在就在平壤府内外,搭起了各种各样的窝棚,苦熬着这个战后地冬天。

袁世凯麾下所谓第三镇,其实现在不过只有四五个营的人马,其他的全部被徐一凡抽走,暂时归聂士成统辖。而在平壤左近,还有禁卫军第一镇的骑兵部队留守,陈彬戴军两人分领,这都是对徐一凡忠心耿耿的老马贼,人熟地熟,战斗力强悍,在镇着这战后朝鲜的。

袁世凯也知道,只要他一天还在朝鲜,只要徐一凡的力量还没有大到人在两江还能牢牢掌握朝鲜之地的时候儿,他这禁卫军第三镇总统官,就一天名不副实。

要是放在以前,如此混乱,王室凋零,中日都无心兼顾的朝鲜摆在他面前,他可以做多少事情!再扶植出一个朝鲜王室出来,他在幕后当一个太上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却对这个自己拼杀了近十年的地方感到索然无味。

当你发现一个人所拥有的格局舞台,比你还大,而你又很难超越的时候,还死守着这么一个小小局面,又有什么意思?

身后脚步响动,却是一个心腹幕僚轻轻走了过来,低声道:“大人,京城的信,还回不回?怎么回?”

禁卫军第三镇在朝鲜留下的这些余部,是最少得到整训的,来源是盛军余烬,杂以少量南洋学兵第二期的军官和军士。第一镇是徐一凡亲领,第二镇也在辽南经过了相当整顿。第三镇被抽走不少人马给聂士成之后,徐一凡也暂时再无精力把这两三千些人马整顿起来。反正暂时不管,也问题不大。趁着这个空子,当年在庆军就跟着袁世凯的幕僚,现在投奔他的也有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