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让两条荷兰兵船加倍紧张,几个洋人军官连信号旗都来不及挂,冲着全副武装的水兵声嘶力竭的大喊。虽然听不懂也知道他们地意思,单看看他们两条船桅盘上面的哈乞开斯。诺登菲,格林炮等等小口径速射武器摇过来就明白了!

这次致来两船毫不示弱,各就战位上面的水兵们同样将自己的小口径速射武器摇向荷兰兵船方向。每个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邓世昌理也不理对面荷兰兵船的威胁,只是死死的看着码头方向。洋兵警察土著围了一层又一层,吼叫地声音响成一片。这里的洋兵警察近百,他们可不像领事馆一带地数百洋兵警察那么容易退让。上面儿的命令,对于领事馆的徐一凡他们不得动用武力。甚至刺刀枪托都不行,这是毫不含糊的。所以才能让徐一凡他们轻松突破。那些洋兵警察又不得上士罗毕打大道,一下就等于向徐一凡他们敞开了大门。但是这里的警戒洋兵,却是受到严令,不得让这些华人使团人员,和港口两条清国巡洋舰会合。除了不能开枪,什么手段都可以用上!殖民当局的意思,就是要将徐一凡他们在领事馆好好儿的“保护”起来。直到让他们接受既成事实。不能保护宣慰当地华侨地所谓钦差,信用破产,也只能灰溜溜的走人!

人群越涌越多,土著们只敢扔扔石头,洋兵警察们却是用枪托,用警棍,用警察的藤壳盾牌拼命的推搡,拼命的殴打。从舰上向那个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个洋兵冲进去又被推出来。都已经厮打得满头大汗,不管他们怎么努力,他们的队伍只是在缓慢的向后退。真不知道他们阻挡的是多大一队人马。…。

邓世昌只是铁青着脸命令舢板快快泛水,轰轰两声,两条重载舢板溅起雪白地浪花接触水面。几十名水兵顿时拼命的开始拨桨。每条船头都有一个小武官站在头里,大声的喊着号子。双方军舰上面的水手也都瞪大了眼睛。将各自的武器死死的对着。各种口音地叫骂声你来我往,一个比一个嗓门大!空气已经绷得紧紧的。每个舰桥上面的军官,不论华洋,都是容色阴沉如铁!

码头那边,洋兵们已经退到了最后,背后就是海水。几个立足未稳的,已经被这个朝后涌动的人流推了下去。扑通扑通的那叫一个干脆。陈金平在邓世昌身边道:“徐大人定是把所有随员都调来开路了,那些汉子个顶个的是条汉子!只要徐大人到了船上,咱们就算走,也就没了干系啦!”

邓世昌却只是不说话儿。将手中的望远镜都快攥出了水来。来远舰的旗号也挂了出来:“军门。接到徐大人,我们立刻放船!”

所有人几乎都快松了一口大气儿的时候。阻挡地洋兵队伍终于轰地一下散开,让开了码头正面,噼里啪啦的又有好些人掉进了水里。这些北洋水师地官弁将备视线所及,推开这百余人枪托拳头警棍阻挡的,竟是只有小小的一支学兵和水手组成的队伍,最多不过十来个人!

每个人都已经是衣衫在推搡中扯破,满头满脸的青肿,有的人还满脸是血。一看面前无人,有的汉子几乎虚脱了过去。天知道这十几条汉子,怎么在百多人的拼命阻挡当中,用身体,用拳头,硬生生的砸除了一条血路出来!

他们簇拥着楚万里,而楚万里手中就是一面钦差节旗。圆底徐字就在南洋泗水的海风当中骄傲的飘扬。

楚万里同样满头满脸都是伤,血顺着脸庞流下来,溅红了他的衣襟。他牢牢的把着徐字钦差节旗,冲着致远来远的方向,冲着舰桥上面的邓世昌,冲着正在拼命划桨迎来的那些水兵,放声大喊。

“徐大人已深入险地,保护我同胞!楚万里奉命传信,泗水暴*不止,徐大人绝不离开!邓大人!徐大人传话,公理正义,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吼声激越,只是在南洋的海天之间回荡。

邓世昌缓缓放下了望远镜,啪的狠狠一拍栏杆。

“传令,管轮加速生火,曾洪基三个钟点加不满气压,老子杀他祭旗!各炮上实弹,等待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