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进汉城,摆出低姿态,只守着平壤一带的北朝鲜,万里,你觉着如何?”

徐一凡摆出了朝鲜地图,一点儿也没有当新郎官的自觉,目光炯炯的一巴掌拍在地图上面。

楚万里哈欠连天,明显是被章渝从被窝儿里面掏出来的。努力睁大眼睛跟着徐一凡看地图。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朝鲜山川地理,兵要地志,他们这些从学兵出身的军官心目当中,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徐一凡将基地设在北朝鲜,本来就是既定的战略。但是他当初从来没有说过放弃在汉城的经营。这里毕竟是联络北洋和国内最便捷的途径,补给朝鲜驻军地饷道也是经过这里。经营汉城,也便利和北洋水师水陆合防。连成一气儿稳固渤海门户。

但是徐一凡现在这个打算,却是想将汉城丢给老根据地在那里的袁世凯,还有新鲜出炉的顶头上司荣禄了!

他的脑筋顿时飞快的跟着徐一凡的思路转了起来。徐一凡目光炯炯,刚才胸口郁气,似乎在这个决定当中就已经吐尽。神采俯仰之间,宛然又是那个在南洋数万暴民当中,带领他们冲杀的徐大人。

屋子里面一片安静,只听见楚万里手指无意识的敲打桌子的声音。

“庆军呢?庆军大人要将他们拉出来么?”

“我还能给他们留下兵?当然拉出来,我名正言顺,有这个权力!”

“饷呢?说实话。咱们钱是不缺。哪怕他们在汉城卡着我们该得的一点饷银也不怕。但是米粮,小菜。军装,还有物资长夫。按照惯例,都是要拿这个朝廷拨发地饷钱在北洋采购。然后再船运到朝鲜。大人将饷道拱手让出,我们就算自己拿钱去北洋采购这些物资,再运回来,不就是将咱们一直保密的财源,公诸天下了么?手握几万兵,年又数百万银饷流入。只怕被忌惮得更加厉害!”

楚万里缓缓地说出他的担心,只是看着徐一凡。他那点睡意,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徐一凡冷冷一笑,从牙缝里面挤出来地话,似乎就带着金石的声音:“咱们在南洋,几十个人就敢开炮打死数千土著。现在马上手握上万雄兵。整个北朝鲜,还不是让我们为所欲为?吃他们的!穿他们的!拿他们的!军火机器我找南洋运,其他的就地解决!让北朝鲜。都变成咱们的势力范围!让荣禄和袁世凯,在汉城守着一年克扣下来地几十万银子乐去。最要紧的是,你们有没有这个胆子,有没有跟着我破釜沉舟的决心?”

风声掠过,语调肃杀。这真的不像新婚之夜,新郎官儿说出来的话。

楚万里却是浑身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