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精美的金银关子被拿起,窗外的阳光照在它正面,漾出奇怪的墨色。

上面的刻印如同一个‘西’字;中间红印三条,如同一个‘目’字;下方两旁各一小长黑印。

“这张钱票倒底像是‘宝’字,还是像是‘贾’字?”

“自是个‘宝’字。”贾似道坦然应道。

程元凤讥道:“我看着却像是个‘贾’字。”

“也许……是右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程元凤脸露愠色,将手中的金银关子丢在案上,踱了几步,最后还是抬起头,道:“我绝不答应!”

贾似道不急不缓,道:“去岁粮价每石两千贯,今岁每石七千贯矣。物价越高,朝廷支用越发不足,越发造印会子……循环往之,仿佛不可救之势。十八界会子,必废之。”

“我如何不知?”

程元凤如今越来越易怒了,一句话就像是被点着了一般。

“川蜀,两年不曾转运钱粮,去岁更是支用四千万贯;两淮,李璮攻淮右三州,战事方歇;京湖,武将侵吞军需,年年要饷;便是朝堂之上,官家日日笙歌,大肆封赏裙带之臣,上行下效,贪墨横行……到底是谁在纵容吕家军?!到底是谁在给官家粉饰太平、进献美姬?!”

“那请右相说说你有何办法,除了加印会子,伱还能做什么?!”

贾似道一句话喝住程元凤。

之后,他脸上浮起冷笑,又道:“我来告诉右相该如何做,拿出奉宸库中之珍宝,收回民间会子,废之不用。以金银关子为新钱,从根本上断绝物价飞涨之祸。”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