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韶有气节,却没必要与大宋的平陵郡王讲究气节。

之所以先倨后恭,他自有计较。

只要李瑕肯用他,他还有前途富贵。

但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才刚刚入蜀,他所谈论的东西已经与在东南时不同。

因为坐在上面的那个人在问的就是这些……

李冶愈发感兴趣,问道:“你方才未说,算学是师承何人?老夫听闻南面有名家蒋周、李文一等人。”

秦九韶道:“先生是位隐士,不便透露名讳。”

“私下与老夫言,如何?”

秦九韶道:“答应过先生,不提他姓名。”

李瑕遂觉得,如今这学术氛围就是这样的缺点,有才能的人总以为“隐士”高尚,著作不能流传,不知多少了不起的成就因此而消散于云烟之中。

“好,好,还算是守信之人。”李冶却是抚须颌首,继续向秦九韶发问道:“你诗文亦了得,师从何处?”

“诗词文章,师承梅亭先生。”

“李梅亭?了得,了得。”李冶感慨道:“师保万民功业别,向西京、原庙行圭瓚。你有许多好老师呐。”

秦九韶默然不语。

十余年来醉心功名利,今日再想起年少时遇到的诸位先生……不愿也不敢再提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