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一肃,语调也突然变得沉沉的:“老翁,这次我不管你想着什么样的心思。我奕老六替你吹嘘这个练新军,权操皇族。为的可是咱们大清江山!你和李鸿章的恩怨,你们自个儿算去……第一,你甭把我推在前面儿顶缸。这事儿只要一沾上我。太后那边儿准过不了!这掌军的人物,要的是太后拿主意!第二,这小子你还是要好好笼络,现在太后快万寿,到处都在花钱,你掌户部你知道。练新军,钱从哪儿来?耽搁了太后万寿的事儿,什么也不成!不把这事儿前因后果怎么操办说磁实了,就算太后有心,也点不下这个头儿来!我大清对洋法儿练军的人才都在李鸿章那儿,不和他沾边儿的就那活宝一个。一定要将他那点子内囊全部掏出来,尽心尽力的为这件事情出力!话已至此,别的我不再多说。其他的,就看你办事情的本事吧……”

翁同龢微微点头,握着茶盏。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刚愎岸然的神色突然也有丝苦涩:“尽人事,听天命吧……”

徐一凡在回来的骡车上面,感觉日子比来的时候还要难熬。

刚才那场会面,到现在他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倒不是为了见着名人激动的。而是理不清楚思路。他虽然一开始就打着早日名动公卿的思路,可没想到卷到这个里面儿去!

再加上谭嗣同总是铁青着一张脸,默不作声的只是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儿看着他。到了后来,他干脆就是坐在那儿和谭嗣同对视。

奶奶的,谁怕谁。

你爱抱着翁同龢,不能要我也和你一样心思啊!见着别人招揽纳头就拜,那是梁山好汉。就算爷是八大胡同的姑娘,第一次见面还只打个茶围呢。

两人就这样大眼儿瞪小眼儿一路回去。下车的时候谭嗣同还是一跺脚:“俗物!”

徐一凡嘿嘿一笑,很憨厚的装没听明白。看着谭嗣同急急的走回自己跨院儿。他才慢悠悠的朝自己屋子里面晃。

才晃到自己的跨院儿口,就看见门口嗡着一堆会友的趟子手伙计。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议论着些什么。

看到徐一凡回来,一个老成些的镖师忙忍着笑叫喊:“散,都散都散!”

镖局的人们嗷的一声儿都散开了,今儿王五去端郡王府陪情道歉,这些伙计没人管野得慌了是怎么来着?

才跨进自己院子,就看见章渝章管事挡在门口。刚才就是他尽力的挡着伙计们的视线。看见徐一凡回来,这位一向阴沉冷静的家伙脸上也罕见的有丝无奈的表情。

“徐先生,您屋子里面两个姑娘……打起来了。”